他的手指还没有挨上秦小溪的肌肤,秦小溪的眼睛就突然睁开了,她一下跳起来,大喊:“爸爸,您怎么了?”
凌浩川吓一大跳,手迅速缩回来。
秦小溪看见站在面前的不是她父亲,一下急了:“我爸爸呢?爸爸!爸爸!”
她转头四处找,一边找一边大喊。
凌浩川知道她刚做了梦,还没有清醒,他冷冷地说:“你吵什么,你爸爸在他的房间里。”
“爸爸!”秦小溪喊着转身就往出跑。
“你干什么?”凌浩天一把拉住她。
“我爸爸摔倒了,”秦小溪急促地说:“我去扶他起来。”
凌浩川将她揪回来摔进沙发里:“你给我坐下!你看清楚这是哪里!在我家里,你爸爸能摔下来吗?”
秦小溪眨了好一会儿眼睛,看见这是新房,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梦。
她讪讪地解释说:“呃,我梦见我爸爸从床上摔下来了……”
她梦见父亲从床上摔下来,头上磕了一个大洞,流了很多血,急醒了,所以睁开眼睛就找父亲,却因此没有让凌浩川卡上她的脖子。
凌浩川不再理她,转身回到床边躺下。
秦小溪心里还在为父亲担忧,她小声说:“我想去看看我爸爸。”
凌浩川没有说话。
秦小溪犹豫了好一会儿,还是打开门出去了。
凌浩川继续躺着,过了很久,秦小溪还没有回来,难道她父亲真的摔倒了?
他忽然想起,今天他和秦小溪新婚,如果他不跟秦小溪一起去看看她父亲的情况,那他父亲认为他对秦小溪不好,又会大发脾气。
他赶紧爬起来跑出去,来到秦成松的房间,看见老头果然摔在地上了,秦小溪正在用力扶他。
秦成松因为半身不遂,晚上起夜不方便,在老家的时候,晚饭吃得很少,今天由于女儿结婚,在凌洪伟夫妇的劝说下,他心里也高兴,才多吃了一点,不料睡到半夜就想起夜。
下床的时候不小心,他连人带轮椅都摔倒了,轮椅上有呼救铃,他不愿意惊动凌家的人,更不愿意打扰新婚的女儿,所以自己忍着往起爬,却迟迟爬不起来。
秦小溪被噩梦惊醒,赶过来的时候,正好看见父亲在地上挣扎,她心疼得眼泪都掉出来了:“爸爸,您怎么不叫我?”
秦成松颤颤巍巍地说:“你……新婚,我不能打扰你……”
秦小溪过来扶父亲,不料轮椅卡在了床脚,父亲又别在轮椅和床之间,她拖不出来轮椅,也扶不起来父亲,急得眼泪直流。
正在这时,凌浩川进来了,他立刻过来,小心地把轮椅从床脚取开,再把秦成松抱起来。
秦小溪急忙把轮椅扶正放在父亲身下,凌浩川把秦成松轻轻放下去,接过轮椅说:“爸,我推您过去。”
虽然被逼着娶了他不爱的秦小溪,但这几天在秦成松面前,凌浩川却很有礼貌。
秦成松的样子是很慈祥的那种,这和凌洪伟威严的面孔完全相反,凌浩川每次看见这个慈祥的老头,就会想起父亲讲过的往事。
如果不是面前这个老人当年奋力救父亲,他也不会被人打击报复成为残疾人,在轮椅上渡过余生。
因为这一点,凌浩川的心里不由自主对老人就有一股敬意,就算不娶秦小溪为妻,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做他的儿子,有义务供他到老。
所以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秦小溪,也不在秦成松面前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,结婚典礼的时候,他按照母亲的吩咐,随着秦小溪叫了“爸爸”。
秦小溪不放心地跟在后面,见凌浩川把父亲推进洗手间,又帮父亲解开裤子,抱到马桶上坐下,才推着轮椅出来,她的脸上不由泛红,心里感到很温暖。
这个男人原来并不像他表面上这么冷,才结婚第一天,还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,他就开始帮她照顾父亲了。
这时候的秦小溪不会知道,好男人,不等于是好丈夫。
尤其是,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,却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逼着结了婚,他更不可能成为好丈夫。
凌浩川一直守在洗手间外面,等秦成松完事了,他又把他抱上轮椅送回房里,然后问:“爸,您还需不需要什么?”
秦成松慈祥地摇头:“不需要了,耽误你们休息了,你们快去睡吧。”
凌浩川柔和地说:“爸,这是我们应该做的,您不要客气,有什么事您叫我就行。”
“好,好。”
凌浩川回头看了秦小溪一眼,说:“回房了。”
秦小溪于是也向父亲打招呼:“爸爸,我们回房了,您有事一定要叫我们。”
“好,好,你们快回房歇着吧。”
看着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出去,秦成松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三天前发生那件事,让他对女儿的未来十分担忧,凌洪伟逼凌浩川娶秦小溪的时候,他很担心凌浩川对女儿不好,没想到这孩子还不错,他放下心来。
凌浩川回到房里就倒床上去了。
秦小溪站了一会儿,说:“刚才,谢谢你。”
凌浩川不说话,秦小溪也不敢再说什么,又退回沙发上坐下,慢慢睡着了。
凌浩川还是睡不着,他在床上翻来覆去,脑海里全是童晚欣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