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媛儿,救你的人是谁?我一定要重重酬谢他!”郑子庵摸摸短须,一脸疑惑。
“爹,不用啦,那位高人云游四海,高风亮节,并不是京都的人,说不定早就离开了,我曾邀请他到府上做客,谢他的搭救之恩,可是高人说什么都不愿来,还指责我损他清誉呢。”郑媛自然地挽起郑子庵的胳膊,娇憨道。
他这个女儿几时变得这么能说了,困扰了女儿十几年的哑疾,突然之间全好了,这也太奇怪了。
郑子庵瞳孔缩了缩,郑媛给他的感觉与以前大不相同,吐字字正腔圆,甚是流畅通顺,绝不像个刚会说话之人,仿佛他一直都会说话的。
一双清澈如泉水的眸子,不再是以前的怯弱和自卑,多了几分他看不懂的幽深,性子也完全不一样,若是以前,她可是正眼都不敢瞧自己。
“媛儿,你的病是如何好的,你怎么突然就会说话了?”郑子庵沉思了一下,狐疑道。
“爹,说来也奇怪,当时我坠崖之时,吓得昏死过去。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,梦见一个仙风道骨的鹤发老者,好像是一个神仙。他告诉我,如果我能大难不死,便会重获新生,会赏赐我一件生平最想求得的东西。然后,当我在崖底醒来后,头脑清晰,就会说话了。”
郑媛瞎掰道,她本想说是蝴蝶救了她,可是这个好像更没有可信度。
天大地大,无奇不有。她自然不会信什么鬼神之类的玄说,但经过一系列的事件由不得她不相信一些超自然现象,这世上本就存在很多科学也解释不了的事。
更何况,古人们挺信奉鬼神这一套的。
郑子庵思索了一会儿,也不知道信了几分,但见他的神色无异,郑媛也不再说什么。
“老爷,这也太离奇了,天下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吗?连宫中最精湛的御医都没办法治好,甚至誉为天下第一神医的琴缺公子,也无力治愈。”柳夫人抿了抿唇瓣,绞着手中的锦帕,面露怀疑之色,世上真有如此奇怪的事么,她是不信的。
“世上难以解释的事比比皆是,只能说媛儿命不该绝,不愧是我郑子庵的女儿,硬气。”郑子庵看了一眼娇滴滴的柳夫人,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。
郑媛忍不住以手扶额,天哪,老爹这是什么眼光,明眼人一见,都看出柳夫人一副矫揉造作的狐魅样,假的很,可他倒好,受用的很。
“老爷,既然我们的女儿没事了,她肯定吃了一个月的苦,得赶紧让厨房做点好吃的,指不定这孩子都饿成什么样了。”柳夫人软身地说道,声音妖媚得都快滴出水了。
还我们的女儿,郑媛心中一阵恶寒。
“对对对,赶紧弄点吃的。”郑子庵附和道,“还是夫人想的周到。”
“我不饿!”郑媛脆生生地打断了两人,她才不要吃柳夫人的饭,万一投毒害她呢,她直觉地,郑媛五岁生的那场大病,就和柳夫人有关。
“我回府之前,已经犒劳过自己的胃了。”郑媛笑眯眯地看向郑子庵,“爹,我只想好好地睡一觉,我已经好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。”
“好,没什么事,大家都散了。”郑子庵似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郑媛,又转向柳夫人,“你也先去休息,我还有些公务需处理。”
柳夫人盈盈地退下,目光幽深地瞥向郑韵,不知在思索着什么。
郑韵转身离去之际,眼中是浓浓的恨意,自始自终,爹的目光未曾在她身上停留半分,几乎当她是个死人,也未曾留意到柳夫人的目光。
一瞬间,该散的都散了。
郑子庵重新转眸将视线转到郑媛的身上,眼神一闪,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。
不知为什么,只一眼,他就知道,眼前这个人就是他以为已经死去的郑媛,在官场翻滚多年,识人辨人的能力不差,只是他想不明白,为何短短一月,一个人的变化竟如此之大,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性子。
“媛儿,这些日子受苦了,早点去休息吧!”
郑媛缓缓地抬起一双翰如星辰的眼眸,眸中涌动着不明的光泽。
“好的,爹爹,我先回房了。”郑媛乖巧地说完后,便朝后院的方向跑去。她实在是太困了,早就想躺在软和的大床上,舒舒服服地睡大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