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就要被公公得逞,池湘君情急之下,竟骤然停住了动作。
公公看她不挣扎了,顿时淫笑一声:“我就知道,你会乖乖从了我的。”
池湘君转过头去,竟是眼波流转、魅意横生:“公公,你这样粗鲁,可弄疼我了!”
这公公平素里都是夹着尾巴做人,哪里受得了她这般娇嗔,顿时身子一阵酥麻,急忙松开了池湘君:“是我不好,是我不好!”
池湘君摆脱开他的控制,反而不急不缓的摸了摸捏疼的手腕,对着公公灿然一笑:“其实我在这辛者库也着实寂寞,但这里人多,咱们这样被人瞧见了,可是免不了一顿打的。”
公公早已被她这一笑迷得七荤八素:“那咱们找个人少的地方?”
“好啊,前面就是河边,那里平时没什么人,咱们就去那儿吧!”池湘君嫣然一笑,率先朝着不远处的柳岸走去。
公公看着这曼妙的倩影,心里痒痒的难受,急忙抬脚跟上去,只见池湘君在河边停下,冲着他挥了挥手。
公公走到池湘君面前,伸长手臂就要去环抱她,池湘君朝着他勾勾手指,往后挪动了小小的一步。
在公公朝她抱过来的那一刹那,池湘君嘴角扬起一丝讥讽的笑意,霍然转开了身子,那公公脚步不稳,一头朝着水里栽去!
“救命,救命啊!”
池湘君冷冷的看着在水中挣扎的公公:“怎么样,这河水有没有让你清醒一点?”
“宋婉婷,你敢这样对我,等我上来非告诉皇上扒了你的皮!”公公大喊大叫道,这一句话的工夫又喝了好几口水。
池湘君蹲下身子,从边上随手捡起一块石头,放在手心里颠了颠,脸上的笑容令人瘆的慌:“你可知道,死人,是不会说话的。”
话音刚落,她忽而间抬手,将石头朝着公公砸去!石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公公的头上!
这一砸彻底把他给砸晕了,整个身子都往水里沉去……
黑色的身影掠过河面,波涛微微荡漾,长袖轻拂间已掠起了公公,脚尖轻点落在了岸上,将已经昏迷的公公放在了草地上。
池湘君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子。
似乎感觉到身后的目光,白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。
俊朗的鼻梁如远山,英气一览无遗,是个会令任何女子心动的俊美男子,可落在池湘君眼里,却只有心惊。
她骤然跪下身来:“奴婢见过……大人。”
“皇上”两个字到口中,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萧揽诀皱了皱眉,并未让她平身:“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个太监下人?”他特意穿着这身粗布麻衣,可不觉得自己哪里漏了馅。
池湘君微微抬头,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:“大人身上的玉佩玉质极好,不是咱们这些下人所能有的。”
萧揽诀怔了怔,低头看向腰间的玉佩,有些微恼,伸手掐下玉佩:“起身吧。”
“谢大人。”
池湘君站起身来,余光瞥见刚才还在昏迷的公公动了动:“大人怎么会到辛者库来?”
从没有人敢这样直截了当的问他问题,更何况池湘君只是皇宫中最卑贱的丫鬟。许是以为没有暴露自己身份的缘故,萧揽诀眼神闪了闪,竟然还真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:“我是不小心走错了路,才到了这辛者库,正巧救了人。”
还真是巧!
池湘君心中肺腑,面上却不敢多流露出表情,怕被萧揽诀看出端倪:“刚才奴婢与这位公公说话,未曾想他不小心落了水,幸得大人相救!”她一边说一边走到公公身边,蹲下身似乎在探他的呼吸,另一只手则悄悄从袖中掏出一枚缝衣针来。
针不偏不倚的刺入了人中。
可怜的公公连一声喊叫都没有发出,头一歪就没了声息。
“回大人,这位公公想来是溺水太久,已经死了。”池湘君回身禀报道,半响头顶都没有传来动静。
她诧异的抬头,正对上萧揽诀深邃的眼眸。
池湘君心里咯噔了一下,她动作这般隐秘,还特意用身子挡住了萧揽诀的视线,该不会还被他发现了吧?
“既然死了,就让人来处理将他埋了吧。”萧揽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,让池湘君松了口气,可紧接着下面的一句话,却让她的心又一下子提了起来!
“事情已经解决了,你也不用担心他会将你们的对话说出来了。”
池湘君的心脏如同打鼓一般,剧烈的跳动起来:“大人说的,奴婢听不明白。”
萧揽诀嘴角似笑非笑,长袖一挥,便有一股力量将池湘君托起:“倘若不是我恰巧经过,也不会看见这有趣的一幕。宋婉婷,这名字倒是和你不太相符。”
池湘君的面容顿时僵硬起来。
萧揽诀堂堂一个皇帝,若不是听到了她和公公的对话,自然不会知道她一个小丫鬟的名字。
这么说来,刚才她所做的小动作,萧揽诀全部都知道。
池湘君的眼神骤然冷清下来,她抬起头,直视着萧揽诀的眼睛,一字一顿道:“那大人打算怎么处置奴婢?”
“你觉得我要处置你?”
萧揽诀的声音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,饶是心思缜密的池湘君,也一时猜不透他的想法,干脆闭嘴不言,以免说的多错的多。
看池湘君面容上一点惊慌的神色都没有,萧揽诀紧抿的薄唇忽然扬起:“这公公确实多事,横竖不过是个奴才,我觉着,你比他有意思多了!”
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,池湘君看着他的笑容,忽而间遍体生寒。
对于一个皇帝来说,人命只怕不比一件金贵的东西要有用也值钱的多,他随口的一句话,就可以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。
他的这番话,让池湘君的脑海中片刻闪过萧云鹤的脸。
池湘君眼眸沉了沉:“谢大人。”
“你若真心想谢我,不如帮我一个忙,如何?”萧揽诀忽而伸手,掐住她的下颚,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,“当真是个美人儿,怪不得这公公色胆包天。”
“奴婢不过是辛者库一个小小的宫女,怕是帮不了大人什么忙。”池湘君眼里闪过一丝厌恶,却没有躲闪,只不卑不亢的盯着他。
她不问缘由,不问事情,似乎完全不害怕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。
萧揽诀想起刚才公公说的话,又看着这张俏丽的小脸,不动声色的松开了手:“我还未说是什么事,倘若这是可以让你平步青云的机会,你这么急着拒绝,不是一个聪明人该有的做法。”
尽管他做事从来滴水不漏,但他的一举一动,还是全部落在了池湘君的眼里。池湘君在心底冷笑一声,垂眸敛目道:“既然大人觉得奴婢是个会为了地位不择手段的人,大人又何必多此一问呢?”
“你觉得我是这样想你的?”萧揽诀一愣。
池湘君扯了扯嘴角,淡淡的扫了他背在身后的手:“大人既然觉着奴婢身子脏,便离奴婢远些,免得脏了大人的手。”
萧揽诀背在后面的手猛然攥成拳,半响才微微松开。
池湘君原本以为他会生气,谁知萧揽诀竟不怒反笑:“伶牙俐齿,看来这件事,还真的非你去做不可!”
池湘君愣了愣,没有应答。
“你先回去吧,倘若你想通了,就来这里找我。”萧揽诀扫了眼地上的尸体,“以后这样的事要做的利落些。”
估计萧揽诀是第一个会让她杀人利落些的皇帝了。
也或许,正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被池湘君知晓,才会说这样不符合他身份的话来。
池湘君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,半响才低低的应了声,福身告退了去。
“好了,出来吧。”
王福海公公听到皇上的声音,急忙从树后走出:“皇上,您就真的这么放她走?”他的目光落在已化为小点的池湘君身上,“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可是杀了人的!”
“在宫中调戏宫女,说出这番话来的人,有与没有又有何关系?”萧揽诀反问道,目光收回落在地上的尸体上,“你派人卷了席子,扔到乱葬岗去吧。”
“奴才明白。”王公公点头哈腰。
萧揽诀点点头,转身往回走,王公公看着他去的方向是御书房,心里嘀咕了几句,却也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,急忙小跑着跟了上去,却瞥见萧揽诀嘴角一闪而逝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