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江晗的声音并不大,但故意开着的话筒却一直握在她手里,她说的每一个字都通过话筒传遍了整个宴会大厅的每个角落。
所有人都听见了,我,江沫,不仅给人当了情妇,连我母亲也是。
江晗这一手,不仅让我身败名裂,还让我母亲龌龊难堪。
周围好多宾客都围了过来,或明或暗地指着我小声议论。
我听见有人故意抬高了音量,说:
“一个情妇也敢到这来参加别人的定婚礼,这是存心给人触霉头,真是不要脸!”
“她妈以前就是小三,真是有什么样的女人就有什么样的女儿!”
“简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!”
“……”
那样轻蔑而鄙弃的眼神,那样毫不避讳的诋毁谩骂,深深伤害了我,我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烧,从未有过的屈辱,像一把锋利的小刀,在一片一片地割我的皮肉,凌迟我的骨血。
江沫,你怎么这么蠢,送上门来给人羞辱?
想到这,我感觉自己可怜又可悲,仅剩的那点自尊心作祟,让我勉强抬高了自己的下巴,看着眼前的女人:
“江晗,我是有男人不假,但这个男人至现在为止,还没正式结婚,我就不算是破坏人婚姻的第三者;第二,我妈没有破坏别人的婚姻,如果你再敢诽谤造谣,我们就法庭上见;第三,比起情妇,一些为了家族利益而联姻的,似乎也高尚不到哪里去,充其量不过是,一个签了合同的合作床伴而已。”
江晗被我戳到了痛点,一下子就扭曲了脸,
“你胡说什么,什么商业联姻?我跟临朝就是为了爱情才在一起的!”
为了爱情吗?
呵呵。
我在曲临朝身边四年,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,看似处处温柔留情,实则极度冷血寡情,如果他爱江晗,那他就绝不会在结婚后还要把我留在身边,这只说明了一点:他不爱江晗。
他娶江晗的目的,无非是为了商业联姻。
可是……就算是联姻,他们也已经订婚了。
而且,当着这么多媒体和嘉宾的面,说是两情相悦,显然比说是“商业利益”更漂亮。
所以,如果我继续纠缠下去,我只会更加丢人,更加难堪。
我转身,一步一步朝大门外走去。
我有勇气跟江晗对着干,却没勇气多看曲临朝一眼。
我怕我勉强围织起来的那一点可怜的骄傲,会在触及曲临朝的眼眸之后,尽数分崩离析。
每走一步,都踩着一句周遭的闲言和碎语,那些恶毒的言论,像是一根带刺的鞭子,无情地鞭挞在我身上。
走出这里,遍体鳞伤。
然后,我突然听见曲临朝的声音,响彻整个大厅,清晰地回荡在耳际:
“之前不是有记者朋友们问我,是怎么跟江晗小姐走到一起的吗?现在,我就告诉你们答案,原因只有一个。”
全场肃静。
我挺直了脊梁。
难堪的血气正在上涌,心跳就像在打鼓,随时会被敲打成碎渣。
曲临朝,他只怕是要给江晗撑门面,而打算当众羞辱我了吧?